徐苟三,天门人,他的故事流传已久,徐苟三的故事在天门可是家喻户晓,男女老少都能说几段。是天门民间非物质文化遗产,现在搜集到《徐苟三的故事》分享给大家.每天发一个章节,请朋友们欣赏,中间有错漏的地方,请大家原谅!
一、术士说竹
史记:明朝后期,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,市民斗争不断暴发,农民起义风起云涌。官吏竞贪,皇帝竞庸。世宗信道教,长期不理朝政,神宗吸鸦片,整天浑浑噩噩,熹宗深居宫中,以做木匠活为快乐,崇桢稍好,但明朝崩溃已是无可挽回。
深夜,天黑沉沉的,皇宫大院,灯火全无,死一样寂静。鲁班居中,熹宗帝一手握斧,一手捏凿,横躺巨人脚上,鼾声微微。
张天师躺在御制独脚圆床上,心血翻涌,耳畔千呼万唤,鬼泣魅沥,挥之不去,捂耳不绝。“啊呀”。张天师大叫一声,独脚床旋转斜倾,人滚落下床。
张天师整衣入院,踏上法坛,仗剑使法。“哒哪哩嗽叭嗽,唿哄嘟轰呼轰。”站定罡位,仰观天象。“啊,不好”。张天师倒下法坛,人事不省。
西南方千里之地,紫气冲天,祥云一朵,氤氲不散。
张天师慢慢醒来,口中喏喏,“新天子,新天子,即将临世”。爬地而起,惊惊慌慌摸向鲁班居。
“圣上,圣上,快醒醒,快醒醒,臣是张天师”。
“嗯——唔,张天师?好,好也,孤这擎天巨人一定要做成,肚内机括让孤绞尽脑汁,快帮孤参研参研。”
“圣上,圣上,大事不好。”
“是的,是的,擎天巨人,大置布好,只差机括。”
“圣上,是大事不好,天要塌下来了。”
“莫慌,莫慌,孤的擎天巨人就要做成。”
“圣上,圣上,……”。
“别叫,别叫,什么时候看见天师这样急了。”
“圣上,不好……”
“当然不好,好,孤会让你代理吗。”
“圣上,臣夜观天象,新天子即将临世,在西南方千里之外的荆襄地。”
“真的吗?”
“千真万确。”
“哎呀,不好吧,孤是真天子,天师是代天子,孤的擎天巨人是救世天子,又要来个新天子,不好,不好,不太好。”
“圣上,新天子一到,圣上的擎天巨人就要停工,鲁班居也住不成了。”
“那还了得。去叫那新天子莫来趟浑水。”
“遵旨。”
张天师得到圣旨,带禁卫军千人,尚方宝剑一口,呼啸出城。
按照阴阳八卦说,朝代替换,真命天子临世,都有征兆。明太祖洪武皇帝朱元璋由放牛娃夺得天下,当上皇帝,临世前,他出生地的上空,祥云缭绕,紫气冲天。当时,皇宫内一术士已看破天机,受命夭斩雏龙。由于洪水泛滥,术士及所带人马死于洪水之中,皇帝又派术士带领人马前去,半路上,这批人染上流行瘟疫而死,第三批术士人马在荒山野岭中被聚集的饥民所杀,等到第四批术士人马到达目的地时,朱元璋已是五岁的放牛娃。
三伏天,烈日当顶,酷热无比,术士带着人马来到一个荒山坡上,一棵大树,遮天蔽日,荫盖一片,术士下马,大声吆喝:“下马,下马,树荫下休息片刻。”树荫下卧着一头大黑牛,大黑牛旁边仰面朝天躺着一个放牛娃,放牛娃双臂平展,双腿八字张开,脑袋下枕着一根竹根牛鞭。大黑牛和放牛娃占住树荫的中心位置,术士上前大声喝叫:“嘿,起。”大黑牛站起。“去”,术士一脚踢向放牛娃腰窝。放牛娃午觉睡得正熟,挨了重重一脚,打个滚,侧过身,头歪枕在平张的双臂间,双腿屈勾,屁股侧着压在竹鞭中间,鼾声微微。术士一脚没踢醒放牛娃,飞起第二脚,狠命踢去。“哞——哇”。大黑牛大叫一声,翘尾赶蝇,一牛尾重重地甩中术士的脸,术士恼羞成怒,仗剑砍向牛尾,大黑牛尾巴中剑,暴跳起来,“哞哞”大叫。放牛娃听到牛叫声,站起身,揉揉惺松的眼睛,似乎没看见身旁的众多人和没发现牛斗人的事一样,解开树上牛绳,牵牛几步,骑上牛背走了。
术士身倚树身睡下,梦中突然大叫:“天子,天子。”一跃而起,带领人众就追,山山岭岭,高树矮草,哪有放牛娃的影儿。术士找不到放牛娃,心一横,见放牛娃就杀,大叫大喊,宁可错杀三千,不可放走一人。一时间,方园百里,放牛娃绝迹,吓得大人也不敢放牛,耕牛肉食,田地更加荒芜。
这放牛娃正是以后的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。他仰天躺地时,头枕竹根鞭,正是一个“天”字,随术士一脚打个滚,曲躺压鞭,正是一个“子”字。可惜术士醒悟太迟,错过夭斩雏龙的机会。使朱元璋创下了大明二百七十六年的基业。轮回始转,现在又出现真龙天子之气。
这次紫光冲天的地方,就在湖北省天门县境内,紫光地源隐在离县衙不远的倪家竹院内。倪家主人倪仁宏,四十多岁,略有家资,少年时,不安份守已,喜舞枪弄棒,没成什么气候,成年后,累累立志,要干一翻轰轰烈烈的大事,饱读诗书,深谙国事,指望金榜题名,报效国家。然而,机运不通,屡进不举,骚怨满腹。年过四旬,家资耗尽,文不文来武不武,高不成来低不就,概叹之余,雄心泯灭,百念俱恢,于是乎,“采菊东篱下,悠悠见南山”,过起陶令公的田园生活来。无菊采,无山见,就把一腔心血倾到后院满院的竹子上。晨起匀露,雨后松土,修枝去病,精心莳弄,满院三千多株竹子,千姿百态,虎虎生威。平静时,如玉立少女,大风一起,有千军万马厮杀声势。太阳未起,晨雾蒙蒙,倪仁宏在竹院莳弄一番,回到前堂,大门口,一个身材矮小、鼠头羊须的人,背背一个尖角斗笠,斗笠下斜插一把宝剑,满脸卷容,风尘赴赴,小心谨慎地在门口探着脑袋。“哦,是个赶路的术士,想讨口水喝”。倪仁宏正要张口答腔,突然大笑一声叫起来:“哈哈,我道是谁,原来却是一阵东南风,吹来了赵天师我的赵爷,稀客,稀客。”术士连忙拱手“倪兄,倪兄,星移斗转,已是十年不见”。倪仁宏连忙出门,拉住赵天师往屋里让。赵天师也不谦让,随倪仁宏进屋。倪仁宏放开赵天师的手“坐、请坐、请上坐,茶、看茶、看香茶。哦,对了,本府没有跑堂的,我去给你泡香茶。”倪仁宏泡好热腾腾的一壶茶,走进堂屋,兴冲冲的说:“地地道道的茶圣陆羽天门茶。”放下茶壶茶盅,抬眼一看,座位上不见赵天师,向屋外瞄瞄,也没人影,下意思一笑,“真是,混账,想到哪里去了,赵天师与我弟兄一场,会刚进门就不告而辞吗?”眼光在堂屋一转,通向后院的后门开着,赵天师站立后门口。倪仁宏连忙走过去,站在赵天师身后侧,“赵兄,看你满脸卷容,清十八九早的(方言:清早),你到这后竹院吃凉风来着,快到堂屋去呷一口陆公茶。”话说过半天,不见答应,倪仁宏上前一步,看看赵天师,呆了。赵天师瞧着竹院的竹子,目瞪口呆,脸上的肌肉直跳弹。二人呆恃一会,倪仁宏醒过神,拉拉赵天师的衣衫,小声说:“你怎么了?”赵天师僵僵的,没答话,倪仁宏伸出手,在赵天师眼前晃了两晃,还是没反映。“这赵兄是不是中邪了?”心念至此伸手往赵天师鼻间人中掐去。赵天师摇摇头,“哼”了一声,温怒道:“你,你干什么?掐人中,不是好耍的事情。”
倪仁宏见赵天师仍是痴痴呆呆的,小声说:“你,你怎么了?”
赵天师连连叹气,“嗳,天命如此,天命如此。”
“什么天命地命,一大清早的,我又没请你给我排八字看风水,是谁踢翻了你的阴阳八卦葫芦?”
赵天师连忙拉住倪仁宏,快步走到堂屋,关上大门,退到竹院,反掩后门,神秘地说:“家里还有其他人吗?”
倪仁宏脸露几分惊疑,强挤一点笑容,“老兄呀,大清早的,太阳还没出来,神秘兮兮的,千万别装神弄鬼,倪某麻雀肠肚兔子胆,受不得惊吓的呀。”
赵天师脸色凝重,“倪兄,千万别驴肠马肚了,癞蛤蟆蹦出井,见着大天了,快快正经些。”
倪仁宏见赵天师一脸凝重,正正经经地回答说:“儿子,儿媳新婚不久,得闲睡几个早床,一时还不会起床。”
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事该如此,我说与你知。你来看,这满院的竹子。”一阵大风,满院的竹子飒飒作响,随即好象千军万马厮杀一样。赵天师呆视一会儿,慢吞吞的说:“周而复始,新王现世,真龙天子降临,落在你这片竹院里。你看,这满院几千株竹子,就是新王征战夺天下的谋臣战将、铁甲亲兵。“
倪仁宏初听此话,还以为赵天师在说疯话,待按赵天师的话一看竹子,与往日截然不同,一株株竹子就是一个个手持长矛、身着铠甲的武将,随风一吹,呐喊振天,耀马扬威,倪仁宏不由得呆了。
赵天师待倪仁宏呆看多时,缓缓地说:“天机既已泄在你我身上,这是命中注定,由着事头,按我的道术推算,我免不了双眼失明,你免不了一个死字,你死后,要埋在这片竹林之中。然后,你的儿媳就会怀上龙种,真命天子就在孕育之中。罢了,罢了,再不能言,准备后事吧。”赵天师说完,眼前已是黑暗一片,什么也看不清了,扶着倪仁宏的身子,跌跌撞撞摸到堂屋。二人到堂屋坐下,倪仁宏胸中发闷,气喘嘘嘘,事情已然发生。倪仁宏拼着最后一点气力,把儿子儿媳叫起。“跪、跪下,两个都跪下,听、听我说,今天、早上我突然身着邪风,早晚就得死了。这、这是南湾的赵祥二赵伯,双目失明,是我、十几年前、拜的弟兄,你们要相敬如父,叫伯伯。我死后,一切听从伯伯的安排。”倪仁宏说着,一口气接不上来,眼一瞪,头一歪,一命归西。
“爹,爹,爹呀,您怎么就死了呀?”
“不要哭,不要嚎,不是哭的时候,听我的。”
“我爹死了,不是哭的时候?听你的?”
“是的。你爹临终前的话你没听进去吗?”
“什么话?”
“你爹死后,一切听从我安排。”
“你安排?”
“是的。眼下五个安排。一、不准哭啼,不准发丧,不准惊动左邻右舍。二、在竹院当中砍下九九八十一根竹子,襄成竹棺,在竹院正中葬下你爹。三、把黑狗黑鸡系在院墙上头,递喂食物。四、房屋门窗都蒙上黑布。五、新媳妇自今日起,黑衣罩身,大门不出,二门不迈,一十二月。”
“我不懂。”
“懂也好,不懂也好,照着执行。你们看,我背后鞘中利剑。”“呼”的一声,利剑出鞘半尺,寒光闪闪。
(未完待续)